吃瓜误

掌心沙（三）今天的更新

  三
  我一打开门妖狐就扑进了我怀里。

  大概是自觉被冷落了，他好看的金色眼睛里泛着点红，委屈巴巴地把头拱进我怀里。

  我只好一边哄他一边带他去花园晒太阳，管家送了奶茶和点心过来，是妖狐喜欢的口味，他吃得渣子掉了我满身，却还不忘往我嘴里塞一个，眼睛笑得眯起来，不像狡黠的狐狸，倒像一只被驯服了的猫。

  我张口吃掉了他喂我的饼干，但看着妖狐天真的笑脸，我却觉得如鲠在喉。

  他曾经不是这样的，不是这样懵懂又天真的模样，像个孩童一样稚弱。
他曾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对象，是惊艳才绝的天才画师，也是曾经给过我依靠的人。

我将头埋到了妖狐的颈窝上，鼻尖漫开一阵酸楚。

他什么都不记得了。
他依赖我，仅仅是出于兽类的本能，依赖我给予他照顾与庇护。
他并不是真的非我不可。

可我还记得。
记得三年前，飘着雪的街头，是妖狐把无依无靠的我捡了回去，给了我一个可以躲避的堡垒。
那时候我也是这样蜷缩在妖狐怀里，被他抱进了他的住所。

也就是在那座温暖的小公寓里，我听到了有关妖狐和大天狗的全部故事。

妖狐讲起来云淡风轻，好似已经全部放下，但我深夜路过客厅的时候，却看见他在落地窗前蜷缩成小小的一团，瘦弱的肩膀不住颤动着，隔了许久，才发出极力忍耐的悲鸣。

他从没有忘记过大天狗，一分一秒也没有。
哪怕他失去了所有记忆，变成了一个懵懂的孩子。
他的心情还是会随着大天狗的出现而起伏。

他的记忆里没有了大天狗，身体却还记得他。

“可我不会把你还给他了，绝不。”
我看着妖狐说道，“我这个人就是这么讨厌，你生气也好，觉得我无理也好，我都不会再放你离开了。”

妖狐听不懂我在说什么，眼神仍然天真地看着我，看了一会儿，他小心翼翼地凑上来，亲了亲我的脸颊。

“艾希不要生气。”他声音软软地说道，讨好地对我笑了笑。

我一愣，随即失笑。
我错了，他还是一只小狐狸，他能敏锐地捕捉到我的情绪变化，也轻而易举地知道如何安抚我。

我捧着葡萄一颗一颗地喂他。
“就这样待在我身边吧，好不好？外面都是坏人，我身边才是安全的。”我低声地诱哄他。

那时候，我还不知道，大天狗离开我家后，给我哥打了一通电话。

而妖狐光知道吃葡萄，没有理我。

-

大天狗回到家的时候，已经是深夜。
他今天离开那个叫艾希的小鬼的家的时候，有一瞬间是真的快要被气疯了，被艾希，也被自己。

但他很快地冷静了下来。

妖狐如今格外地抗拒他，抗拒到了一看见他就近乎失控，害怕得浑身都在抖，却不敢发出声音。
他看见了妖狐流着泪的眼睛，心脏竟也跟着疼了起来。
他以为他不会对自己做下的任何事后悔，可他伸出手去，妖狐却拼了命地挣扎反抗的时候，他还是忍不住想，要是他没有把妖狐丢下就好了。

大天狗推开了自己的卧室房门，但他已经有很久没在这儿住过了。
屋子里的陈设还和从前一样，厚重的深咖色窗帘紧闭着，哪怕是开了灯，室内也有种说不出的昏沉。
大天狗走到靠近窗子的沙发上坐下，那里甚至还遗留着一个宝石的项圈，几个月前，这个颈圈就挂在妖狐纤细的脖子上，华丽又冰冷的一道枷锁。

妖狐留在大天狗身边的最后一段日子，就一直住在这里。

这个房间时大天狗唯一允许他自由活动的地方。

大天狗摁了摁眉心，他的眼前似乎又出现了妖狐坐在床边的身影，雪白的身躯不着寸缕，身上唯一的遮蔽物就是脖子里的宝石项圈，他低头索取妖狐的吻，却看见妖狐眼里一片的漠然。

他不反抗了，也不再想着从大天狗身边逃跑。
但他也不再对大天狗有所回应了。

也许放他在那个叫艾希的小鬼身边，他会真的过的很好吧。
那个小鬼看上去嚣张跋扈，但他眼里对妖狐的疼惜不是假的，他捧着妖狐，像捧着易碎的珍宝。

但他绝不会，把妖狐留在别人身边。
大天狗点了支烟，眼神有点冷，他不是不感谢艾希收留了妖狐，但他做不到将妖狐拱手让人。
妖狐从五岁就来了他身边，直到他老去，也要死在他身边。

不过…….大天狗微微皱了皱眉，他总觉得那个艾希很眼熟。
那个小鬼一看就有混血的血统，栗色的卷发和翠绿的眼睛，故作凶悍的样子，完全是只不知天高地厚的猫崽子。

大天狗思量许久，突然想起他是在哪里见过艾希的了。

三年前，他从外面把妖狐带回来的时候，他查到妖狐身边一直跟着一个十几岁的孩子。
但在他找到妖狐前，那个孩子就消失了，妖狐还曾经求他去找过那个孩子。
但他本就不愿意妖狐的视线被别人夺走，自然没有放在心上。

那个孩子的脸，与如今的艾希，重合了起来。

大天狗微眯起眼睛，拨出了一个电话。

电话接起后，那边是一个低哑的男声。

“季宵，我有事和你谈一谈。”

-
艾希的官配就定下来是他哥了，伪骨科年上。就像男校里提过的一样，虽然目前出场他哥看着人模人样，其实也是个变态疯子，和大天狗不相上下。
妖狐和艾希，才是一对真小可怜。不过艾希对妖狐不是爱情，纯粹的依恋和衍生的占有欲。